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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跑道么?关于新移民妈妈们的职业思考

来自:Ivy缘游 0 0 2017-10-09

不知道有多少新移民妈妈像我一样——将这一次“隆重”的跨国迁徙,当做自己职业的转折。可能,我们厌倦了国内节奏过于紧张的工作,也可能我们自认为所从事的职业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真爱。于是,寄希望于生活地点的改变,会将我们带入新的职业跑道,甚至是开启一番新事业的可能。


至少,我是这样的。临出发前,我信誓旦旦,说什么也不再从事原来的专业,为了兼顾照顾孩子和养家糊口,做点简单劳动才是完美的余生。一年的路走过来,自我认知、自我否定、自我突破轮番来袭。在陌生环境下的摸索是孤独和无助的,却也是新鲜又有趣的。


不可否认,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我是迷茫的,找不到出口的。与其说移民是人生的转折,不如说是放弃了曾经套在自己身上的厚重的壳。移民让我得以看清自己,迫不得已为了生存摸索着前进。试想,一个已经逼近40岁的中年女性,不想完全复制前面十几年的工作痕迹,却没有像烹饪裁缝理发这样的过硬手艺,还要照顾到生存和家庭,未来的日子该怎样安排?


时间总会给我们答案,果不其然,一年多以后,未来的样子渐渐清晰,心越来越踏实,我觉得有必要在此时把过程写下来,给自己,也给和一年前的我一样的新移民妈妈。所以,这篇不是鸡汤,也不是单纯的故事,是在经历之后,给和自己有相似想法的新移民妈妈们的方法论(如果够得上的话)。


简单的劳动支撑多少日常家庭消费支出?

说到“简单劳动这个话题,“代购”首当其冲。当国人的消费能力越来越强,代购几乎成了每一个长期生活在国外的华人最容易从事的工作,初来乍到时,觉得代购这件事,不会太难,背靠十几亿同胞,偶尔帮亲朋好友买个东西,赚点跑腿费,这简直是一个几乎没有成本(资金成本和技能成本)的“”工作。但真的做起来,你会发现,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很难买到可以拼倒某宝价格的东西,你要承担寄送过程中的风险,你还要在一家店缺货的时候去别的地方继续找,当然,对我而言也算是干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简单劳动”,每天的空闲就是去买东西算账打包邮寄。但简单劳动就意味着低廉收入,面对亲朋友好友又不可能收太多的费用,赚到的钱刨除油费停车费,算算自己搭进去的时间,均下来连纽村每小时最低收入都不到(时薪15.75纽币是下限,相当于时薪¥80左右)。也就是可以在冬天多买几盒辣椒或是扁豆的收入水平。你可能会问,有做的好的代购么?当然有!但做的一般的占绝大多数。说了这么多,我想告诉新移民妈妈的是,千万不要像我以前一样,天真的以为可以用代购养家,对大多数人来说No Way!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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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真的打算做代购缓解最初的经济压力(苍蝇再小也是肉!)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确实是个苦差事,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首先,先得确定几个经常采购的店铺,最好是家附近(省油),不光要比价格,还要去品牌的官方网站上查查,这家店铺是不是授权经销商;其次要把价格理顺,千万不要忘记在人民币兑换成纽币过程中可能会产生的手续费,不论是使用微信支付,支付宝,或者是纽币支付;再次,也要弄清楚运费,以及邮寄过程中可能产生的税费,一般快递公司会在华人超市设取包裹的地点,但打包这个最枯燥的过程要自己完成;最后,你还要准备好做一个耐心和可爱的客服,别小瞧四五个小时的时差,忙起来也是工作到凌晨。当然,如果打算好好做,最好还要有个自己的店铺,淘宝店铺或者微店都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个想到的简单劳动是出租房子,以前就听说,海外华人买一套房子,自己住一两间房子,然后把剩下的房屋出租,租金收入就足够生活支出了。这样看来,贷款完全不是压力啊。但事实上,出租1-2个房间给房客,很难,特别是拖家带口的新移民家庭。从我们搬到奥克兰以后,至少有3个从未见过面的朋友,询问我有没有可能租个房间给他们,解决他们在奥克兰刚落脚的问题。和老夏商量过,都拒绝了。原因很多,一个是觉得孩子小,陌生人毕竟了解有限,无论是人品和健康都是未知数,而且,如果有房客的话,我们在生活习惯上就要有很多约束,至少不能穿着单薄,也不能当着外人吵架拌嘴吧?(完美夫妻不在讨论范围内哈)。想来想去,还是把租金给拒绝了。还好我们的拒绝并没有影响我和这几个“网友”的友情,而且大家慢慢熟识以后,我还邀请在惠灵顿的朋友以后来奥克兰住我家。对,你看,租金可以拒绝,但是像朋友一样住我家我就很欢迎。所以,租房间出去这个事情看似简单,却不适合家里有小娃的家庭。


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不方便,但我觉得做民宿确实是个不错的退休选择。这样的民宿,人人都会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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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好”发展成为职业要付出的代价

在我发现简单劳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之后,我开始考虑把爱好发展成职业。爱好,顾名思义——喜欢却不一定精通。要想发展成为职业,就是一个从“业余选手”到“职业选手”的过程,又多远的路要走呢?有多少时间和金钱要付出呢?


说到我自己,我其实一直很想做一名独立摄影师,也觉得在新西兰这样的旅游目的地生活,很适合做这样一份工作。所以,在国内的时候,我说服了老夏,置办了了觊觎了很多年的全画幅单反,又去上了视频制作课程,信誓旦旦要转型。在去年九月公众号刚开没多久,我也在公众号开始给自己打广告,想要在娃上幼儿园的时间段接一些在奥克兰范围内的旅行跟拍工作,但很不幸,即使我抛出了5个免费名额,还是没有一个订单。


后来春节的时候,老夏的同学来玩,我陪他们的同时,也给他们拍照,算是体验一下旅行跟拍是什么感觉。这一体验才发现,旅拍是非常需要体力的一项工作,当相机跨在肩上超过一天以后,真的就是靠意志力在拍照了。


再后来,去帮朋友拍他店里的商品,算是体验了一下商拍。从体力支出角度来看,商拍要比旅拍轻松一些,但我觉得更需要创意,也更需要对美和细节的直觉和执着。而商拍也让我看到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比如后期制作工具的使用,比如对于一些特殊光线下的参数处理,比如大光圈的运用……总之,我这种业余菜鸟,要想拍出名堂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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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终究,独立摄影师不是我拿起相机就能做得到,这中间需要太多的磨炼和学习,是的,我可以为了更专业,可以去借书学习甚至报相应的课程,也可以去摄影工作室做义工学徒。然而,我面临的是非常现实的生存问题,在我没有达到职业化水平之前,收入从何而来?


终究,我把这个事情搁置了,爱好就让它成为爱好吧。但我相信,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的不坚定和急迫。对那些刚移民后,生活的压力并不是很大的朋友,完全可以沉下心来,不断的提高自己的“爱好”水平,确实也是“换一个活法的契机。以摄影举例,在奥克兰,你可以很容易一些摄影爱好者的组织和机构,也可以找到相应的课程,把爱好变成职业,不是梦。


转行,也不能离开“发挥自我优势

准确说,其实上一节说到的摄影已经与转行相关,但它更是我的爱好。而这一段讲到的是,如果能利用现有的自身资源转到另外一个可以支撑生活的行业。我想到的有两个,一个是幼儿教师,一个是数学教师。前者因为我是一个四岁孩子的妈妈也很享受和学龄前儿童相处的过程;后者因为我本科的专业是数学。所以,虽然说是转行,但并不像刚才讲到的摄影,离我那么遥远。我没有教育行业的职业背景,但我觉得自己有相应的专业背景或优势。


早就听说在新西兰要想成为一名教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雅思4个7就已经是很多人的拦路虎,对我来说,同样也是一个很高的目标。我觉得要冲击这个目标,我需要动力,而动力来自于去幼儿园的体验,如果通过体验发现自己真的乐此不疲的做一名幼师,那拼过雅思也值得。在YY开始去幼儿园以后,我经常找机会去幼儿园做Parent Helper带小朋友出游或者做Volunteer帮忙打扫卫生。但事情真的和自己想象的不同,新西兰的小朋友太有活力,我跟来跟去,不仅精神紧张,还耗尽了体力。于是,转行做一名幼师的念头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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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数学老师就更不容易了,我去图书馆借当地高中生的数学习题,也在网上找教学大纲,想先把基本功恢复一下,也想过先帮助辅导一下朋友的孩子,算是练练手。但现实是,真的很难在这没有数学环境的情况下,进入状态的去做数学题。于是,我寄希望于找到一份数学补习老师的工作。有时,走在路边看到这样补习班的招牌,我也有冲动走进去问问是否可以让我试试。而我唯一靠自己投递简历得到的电话面试机会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培训机构的数学补习老师职位。后来我上班了,那个机构还又打电话约我去聊聊。虽然我婉言谢绝,但却有些后悔,真不如去谈谈,看看做一名数学老师是不是更适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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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开始了像国内时一样朝九晚五的日子,却依然有段时间继续和各个大学联系,说明自己的教育背景,询问学教育的入学要求,总觉得做与教育相关的工作特别适合妈妈们,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看上去很美”的缘由。但目前得到的坏消息是Part Time读教育有一定困难,就是必须全职读书;好消息在有Resident Visa或者Citizen身份的情况下,雅思可以使用两次成绩拼出4个7。我转入教育行业的努力和尝试,就这样也暂停了。


最有动力的工作是被自己雇佣

一个个的尝试,最后都无疾而终。恰好有一段时间,家人和朋友都希望我帮忙看看在新西兰微留学的可能性。虽然我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了解的有限,也知道微留学这个行业已经有很多人在做,自己不一定能够分到一块蛋糕。所以最初我只是从“帮忙+趟路的角度去做微留学这件事。但既然做,还是打算做的正规一些,包括注册公司,包括设计公司LOGO,也包括学习留学顾问的相关课程。


先说如何在新西兰注册一家公司。首先到https://www.companiesoffice.govt.nz/companies 网站注册,然后进入为自己的公司预留下一个名字的环节,这个费用是NZ$11.50,要求只是不要重名即可。名字预留好了以后,在规定的时限之前,继续在这个网站完成公司注册的手续,需要提供的信息主要有个人税号、地址、姓名等基本信息,公司银行账户和公司IRD号码都可以后续在准备,这个环节的收费是NZD$120.75。公司注册会有几天的审核时间,我记得我上传签字文件完成注册手续后,大概3个工作日收到了注册成功的邮件,邮件同时会付上公司注册执照。


再说如何学习留学顾问的课程。严格说,留学顾问课程并不是作为留学顾问需要强制学习的内容,也并不会在学习完课程后就意味着你的公司成为了一个注册的留学机构。但我还是建议有想法从事留学服务的朋友学习这个课程,通过这个课程确实可以补充很多知识点。学习留学顾问的课程网站是:http://lms.educationnz.govt.nz/,注册时,最好使用自己名字的全拼,因为待你完成7个模块的在线学习并通过考试后,所获得的证书上的名字就是你注册账户的名字。


我把以上这些准备工作称之为周边准备工作,那么核心准备工作是什么呢?是储备学校,寻找到你认为不错的,又确认接收短期留学生的学校。在一段时间里,我通过邮件和电话,密集的和三十几个中小学联系。除此之外,因为在YY换幼儿园前,我考察过的二十多家私立幼儿园,所以很方便的选择了四五家当时觉得非常不错的幼儿园进一步联络。通过这样的沟通,至少可以储备幼儿园3-5家,中小学各3-5家。这些,已经足够一个刚起步的微留学服务公司用的了。


做好了大块头准备工作,就是写文案,定位客户群,给自己打广告了。我在淘宝上找了一家设计公司为我们设计的LOGO,又借助公众号的平台开始为自己的小事业招揽人气,同时,我也明确的给自己定位在了“微留学简餐/自助餐”这个服务类别中,不做“豪华”打包产品,只做自选服务,因为我希望自己面对的客户是和我一样并不想为孩子微留学花费太多钱的家庭,他们可能苦于不了解当地的资源,但又有规划自助游的能力。虽然我从未扮演过“商人”的角色,但我现在真的就在“卖我的微留学服务了,而且我自认为一步步走的稳稳当当,还乐此不疲,虽然我还不知道未来到底能发展成什么样,但至少在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已经有了客户,三个小朋友陆陆续续来奥克兰的幼儿园微留学。这个过程有很多想说的,所以要单独开篇来说啦。


这段全职(IT)又兼职(微留学)的经历,体会最深的就是,在新西兰,开展自己的小事业真的要容易很多,定位客户群,计算好自己可以投入的精力和金钱有多少,一定可以有机会雇佣自己,说不定日后这就是番大事业。


回归自己的专业,最得心应手

一直提到的生存问题怎么解决?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工作。什么样的工作是我能够特别快就找到的?当然是基于国内的工作经验找工作。所以,不好意思,当初那个说再也不干IT的人,又回过头找IT工作了。


年初决定找工作,二月份去English Language Partner上Work Talk的课程,学习在新西兰如何写简历,如何写Cover Letter,如何应对面试问题,如何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使用Cold Call和Cold Letter去上门推销自己,耗时四周,系统而活泼,最后课程结束前,还会有各种模拟面试(课表可以在以下网址查到:http://www.englishlanguage.org.nz/auckland-central/learn-english ,结束Work Talk课程,English Language Partner又推荐我去了NZ Career(https://www.careers.govt.nz/),在那里有专门的老师为找工作的新移民提供一对一的辅导,定位找工作的方向,帮助修改简历。我觉得这两个课程还是收获很多的,解决了自己对面试的胆怯,也让我消除了对IT的一部分误解。我和老师谈到如果很长时间找不到工作,就想要继续念书转行做数学老师。辅导老师非常惊讶,原因有二,她认为我的学历已经到硕士这在新西兰已经做够用了,她还认为IT是一个很不错的职业,即使是女性,在新西兰做IT工作做到五六十岁是没问题的。这一下打消了我对于年龄的顾忌,要知道对IT技术人员来说,在国内35岁是个坎,招聘信息各个都设置了这个硬性要求——35岁以下。正是由于辅导老师的解释,我慢慢的对IT不那么抵触,也开始认真投简历找工作了。


但投简历的时候,我并不确定自己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十几年的IT行业背景,做的事情很多,但和新西兰的就业环境有些脱节,无论是曾经过了三年的ORACLE ERP还是做了十年的基于ITIL的运维服务管理,都很难在这样小的IT市场找到落脚点。于是,和我以前用过的技术稍微沾点边的 工作,我都投,不论是测试,还是应用支持,不论是业务分析,还是数据分析,总之就是各种试探。后来,很幸运,在朋友的帮助下,总算有了收留我的公司,用我在国内刚毕业时积累的一些经验就可以应对的IT职位,算是走出了新西兰IT职场的第一步。


但即使是在那时,我也还是觉得IT只是生存工具,更多的心思应该放到微留学的事情上。直到有一天,在惠灵顿的朋友给我发了一条消息,特别兴奋,说要和我分享一个好消息,她找到工作了,我当时虽然还在上班,但真的替她高兴,和她一起激动。然后我在微博上写下了这样的话:


从没见过面的朋友,她在惠灵顿,我在奥克兰,因移民而结识,她在国内做癌症的科学研究,我在北京做一份IT咨询工作,完全没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在网上互相鼓励,寻找在陌生国家开始新生活的办法,巨大的生存压力下,她想过去站柜台卖珠宝,我想过去蛋糕店打杂收银,但最终我们都回到了自己曾经的领域,她比我更棒,可以开始一段有NZ国家支持的新的科研旅程,我要继续努力,让自己无限接近最适合自己的专业。和她在网上聊了半天,到现在,我还在替她开心,我说,也许几年以后你就成为知名华裔女科学家啦,真荣幸我认识你”。


也正是因为朋友的经历,启发了我——当下,最应该做的,而且应该投入最多时间精力做的应该就是回归自己的专业啊,虽然这对英文沟通能力要求很高,但还是应该去准备,自己脚下的跑道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我可以扩充知识,但却不应该扔掉自己的已有的知识和专业。于是,所有的一切有了答案——提升在英语环境下的专业水平。跑道还是那个跑道,只是,换了一个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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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语

和很多人移民后描写自己曾经在国内有多么成功,舍弃一切出国的人不同,我承认自己并没有按照自己最期待的样子成长,也承认那些表面上这些年积累的物质条件根本就无从代表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失望,我很希望自己能变得再好一点。


在这兜兜转转的一年里,看似闲暇,却有着无尽的迷茫和忙碌。在忙碌什么?忙着定位自己。远隔万里,我还是能感到手机屏幕另一侧,来自同龄的压力,虽然我并不喜好攀比,但我还是希望,出走远方的我们,特别是新移民妈妈们,不为条条框框所牵绊,不墨守成规,照顾孩子和家庭是正事,但生活不易,我们也要成就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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