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名来新西兰的华人移民都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然而凡事均有代价，在刚开始的时候，你或许永远不知道代价有多高。
“我被黑心中介骗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日前，中文先驱接到华人读者毛先生的求助电话，诉称遭遇“黑心中介”来到新西兰做建筑工，却发现这里的工作、生活与登陆之前预计的样子相去甚远。
“我前后交了二十七八万（人民币）的中介费啊。”坐在奥克兰喧闹的市中心，毛先生一脸愁苦，“白干两年都赚不回本。我现在也不想在这里做了，只想把自己的钱拿回来。”
砌砖工人的梦想
毛先生的家在浙江，从事建筑行业多年。过去的这些年，他一直离家在外做工，足迹遍及国内外。来新西兰之前，他在新加坡建筑行业打拼。随着当地建筑业发展的放缓，毛先生在2017年初开始寻找其他机会。他找到的，是移民新西兰多年的华裔商人李先生。
在与李先生的沟通过程中，毛先生与很多来新西兰打工的人一样，做起了“发财梦”。“当初他（李先生）跟我说，新西兰机会多，夫妻俩在新西兰砌砖，一年也能赚四五十万（人民币），两年之后还能自己做老板，全家办移民，看病和小孩读书都不要钱……”
至今，毛先生的手机里还存着两份招工简章，说上面的宣传加上中介的言语，让自己相信来新西兰能赚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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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款为“新西兰中国自由贸易协会（NZ China Free Trade Association Incorporated，下简称‘自贸协会’）”的传单里，新西兰瓦工的薪酬为25-35纽币/小时，若是计件工资，每块实心砖的酬劳为0.89纽币，空心砖高达3纽币。“目前我们办的工人月工资5-8万人民币。”传单里写道。
另一份简章的落款除了新西兰中国自由贸易协会，还有一家“新西兰移民局有限公司（New Zealand Immigration Bureau Limited，下简称‘移民局公司’）”。简章里写道，“6-12月后可以自己当老板，年收入80-100万人民币”，而且“工作签证，上不封顶，3-4年可自动转成绿卡移民”。
在新西兰政府的公开数据库里，自贸协会与移民局公司的股东为同一名家住奥克兰中区的华人男子，其姓名与介绍毛先生来新西兰工作的李先生一样。
“我当时就信了。”满怀憧憬的毛先生，在2017年下半年分两次将27万元人民币的“中介费”转到农行东莞某支行的账号下。收款人的姓名，与介绍他到新西兰工作的李先生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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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这点钱？
去年底，毛先生怀揣与本地一家建筑公司的合同和一份两年期的雇主担保工作签证，在奥克兰暂时安顿了下来。
雇佣合同上写着，每周工作50个小时，每小时薪酬为20-25纽币。然而真到发工资的时候，毛先生傻眼了。他保留的一份工资单上显示，在1月3日至16日期间，他工作时间为100小时，时薪20纽币，合计2000纽币。
工资单上显示，毛先生适用的税务代码是ND（non-declaration），其预扣所得税率为45%。换言之，毛先生超过40%的工资收入都被当作税款缴纳。除此以外，公司还代扣了两周350纽币的住宿和开销。三转五扣下来，到手的现金不足800纽币（约合3650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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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先生算了一笔帐，按照现在的工资收入，两年下来到手也不过20万人民币。就算他之后补充提交信息获得一定金额的退税，也未必能赚回当初27万人民币的中介费。
而且根据现有工作签证的限制条件，毛先生只能为担保方、奥克兰南区一家石材建筑公司工作。若要像广告所言“自己做老板”，还要重新申请合法签证。
到手的收入没有预想的高，合法签证在手却不能随意转工作，这让毛先生萌生了回国的念头，当然还要先将27万人民币的中介费讨回来。然而毛先生坦言自己不懂英语，也不太懂新西兰的相关法律和风土人情。比如新西兰日常标注的薪酬均为税前收入，薪水发放和房租的收取常以两周为周期进行收取……
这事究竟谁来管？
毛先生先是找到奥克兰一家律师事务所，得到的解答是移民中介、劳动合同和新西兰工作签证都是真实的。毛先生自己也说，签约的雇主确实存在，而且每天开车带自己和工友出外开工。公开信息显示，雇佣毛先生的本地建筑公司已经创办了超过20年，承接项目的规模也不小。
在先驱报中文网记者的协助下，毛先生联系上了公民咨询局（CAB）的中文服务热线。对当事人的遭遇，CAB工作人员深表同情，根据现有的信息，建议毛先生与移民中介管理局（IAA）联系，看中介操作过程是否存在违规问题。
IAA发言人Catherine Albiston回应先驱报中文网称，如果有人计划到新西兰工作并寻求移民建议，只有IAA持牌顾问和取得豁免的个人才能合法提供建议。这一规定不仅适用于新西兰境内，也适用于新西兰境外的世界任何地方。一旦罪名坐实，违法提供移民建议的个人最高可被罚款10万纽币并/或判监禁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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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iston解释说，所谓“移民建议”不仅包括告知他人适用于什么类别的签证，也包括如何回答移民申请表，或利用个人知识、经验在移民问题上向他人提供建议、协助等行为。
近年来，中国公民出国打工现象颇为多见。根据2012年公布施行的《对外劳务合作管理条例》，国外企业、机构和个人不能在中国境内招收劳务人员赴国外工作，从事对外劳务合作经营的企业必须符合一定资质并获得批准，才能进行劳务输出的中介工作。根据中国商务部公布的对外劳务合作企业名录列表，与毛先生签署中介咨询服务协议的澳新自由贸易（深圳）有限责任公司并不在列表内。
对毛先生的说法，被指为当事另一方的李先生向先驱报中文网表示，自己身在中国，对毛先生和中介费一事“没有没有”、“记不住了”。他表示，新西兰中国自由贸易协会确实存在，主要功能是中新两国经济交流。李先生自称，在一个月前得知有中介打着协会的名字在国内进行劳务输出中介的经营，在此期间协会的印章“可能流向社会，用来招工、打广告”。“我们很快就要将这个收回来的。”李先生称，如果非法行为造成损失，“我们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出国打工，谨防受骗！
最近几年，中国外交部一直在各种渠道提醒中国公民，出国务工之前要特别注意。
外交部提醒，要选择正规、具有合法经营资质的对外劳务企业或承包工程企业办理出国务工手续（企业名录请参照商务部网站，http://femhzs.mofcom.gov.cn/fecpmvc/pages/fem/corp_ml_list2.jsp），并与相关企业或国外雇主签订书面合同，以便出现纠纷时维护自身权益。
出国之前，还需要了解雇主的资质和经营情况，了解签证种类，避免非法务工。同时，还应该妥善保管个人身份证件，不可交由他人保管以免行动受限。
